第3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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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妄城。
烏金金的心情很焦躁。
大白紙人消失, 躺在床上人的氣血明顯變差，每一個出來的修士都說沒看過蘇凡。
要不是屬於“蘇凡”的銘牌還亮著，他真的要按耐不住沖動。
可他的等待沒有等到好消息, 更糟糕的情況發生, 魔域陽城居然出現了連元嬰期大能都束手無策的變故。
烏金金一咬牙，再次厚臉皮聯絡烏家老祖宗。
他本以為老祖宗就算遲到, 也總會過來, 沒想到對方居然給他留了一句言。
“不來, 別總想著依靠我。”
烏金金看到這句話又羞又愧, 他在“蘇天霄”的房間徘徊了一會，最後給管家、徐元元都發了信息，讓他們過來幫忙照顧蘇天霄。
然後他快速收拾了武器、靈石和法器, 向著天品閣沖過去。
那裏聚集了很多迫不及待, 自發組隊要進去救人的修士。
……
百裏之外的高空。
烏家老祖手上捏著一枚棋子，喝了口酒，半天也沒有放下去。
“那孩子要進去了。”旁邊忽然傳來空靈的聲音，原是位身穿青色漢服, 一根竹簽盤發的女子, “可能會死的。”
烏家老祖又給自己灌了口酒，臉上笑得泛起紅潤：“我最喜歡他的一點就是重情義, 不過也該讓他知道，沒有實力, 光會喊喊口號是最沒有用的。”
女子沈默了一會兒, 忽然開口道：“師尊, 你是不希望他類你嗎？”
“別再喚我師尊。”烏家祖宗停頓了一下, 聲音很淡。
“好的, 烏鑫。”女子簡單應道。
“你……”烏鑫哭笑不得地搖搖頭。又一次放浪不羈的給自己灌了口酒, “大膽。不知尊卑禮數。”
女子笑了笑，忽然又開口道：“她是你等的人嗎？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烏鑫忽然狂傲不羈的笑起來，“你啊！真是大師姐當多了，直到現在還這麽愛操心。她不是……或者說我也不知道……這得看開天劍的意思。行了，我這一生也不光是為了那人才來，我不是還收了你們這些好徒弟嗎？”
“呵呵！”女子恬淡的面容，露出一抹冷笑，“然後就把我們都趕走了。”
烏家老祖宗裝作沒聽見，繼續喝酒。
女子起身，水袖輕輕一揮，居然顯現的是天品閣劉閣主都無法破開的，魔域陽城內部的一角。
此時，城內已有修士意識到不對勁，想要聯手沖破魔族們的封鎖，然而魔族根本不給他們任何機會。
魔族不需要節省魔力，他們肆無忌憚地用術法橫掃攻擊。而人族修士卻只能精打細算，左右逃避，此消彼長，雙方光氣勢就不是一個檔次。
試圖沖出去的修士沒有一個成功。
他們狼狽不堪，看著幾百上千魔族嘻嘻哈哈的嘲笑聲，終於有有血性的人族修士爆發了。
他不顧身後同門的阻攔，在又一次面對魔族的掃蕩時，選擇自曝，“砰！”成功拉了兩個魔修下水，英勇就義。
“嗚……寧道友，走好。”
“太可恨了！這些魔族太可恨了，實在不行我也如寧道友……”
說這句話的人還未說完，就看到令他呲目裂牙的一幕。
原來寧道友自爆身亡後，他屍體附近的魔族居然早有準備地拿著布袋，將那些殘肢和骨血一點不漏地收集起來，然後喜笑顏開地將其丟入黑色的液體中。
緊接著，令他們心有餘悸的黑色爪子再次出現。
它居然像有靈智一樣打開袋子將裏面少許的魔族屍體丟出來，將人類的血舔幹凈，然後嫌棄地將袋子丟出來。
這一套動作下來，所有修士的心都涼了。他們看著密密麻麻的魔修，聽著他們猖狂的笑聲，很多人心態都崩了。
“他們，他們是把我們當儲備糧嗎？”
“可惡可惡可恨可恨！”
“嗚嗚嗚……師兄，師父，誰，誰來救救我們？”
……
女子看到水鏡術裏面的一切，眼中閃爍著不忍心，她看向烏鑫：“師尊，不可以出手嗎？”
烏鑫依舊喝著酒，雙眼迷離仿佛什麽也沒有看見。
好一會後，他見女子依舊堅持地看著他。烏鑫忽然起身，淺淺地嘟囔：“我早說過……不是那麽好承擔的。”
烏鑫會這麽說，是因為他預測到過更多，更血腥的未來片段。
在不知何時的未來，十三聖賢布置的法陣即將破碎。
數不勝數的妖獸，面目猖狂的魔族，一個個雙眸猩紅地聚集在邊疆，向著弱點不停地發動攻擊。
這時，皓日當空。
一道帶著火焰的長劍，伴隨著凜冽的氣勢，向著人族境地，幾乎以頃天之勢壓制而來。
“轟隆！”
以長劍劍鋒為中心，地面出現一道深不見底的裂谷，裂縫兩邊乍起的塵土都如掀開的滔天海浪，向著兩邊拍去，將三族戰士同時推開幾十米遠。
僅僅只是一劍。
人族修士幾乎是拿人命堆來的微小優勢，驟然破滅。
廝殺慘烈的戰場也在一瞬間戛然而止。
片刻後，魔族的修士們面容狂熱的歡呼咆哮，他們一個個渾身魔力暴漲，露出最猙獰最威猛的一面，然後全體匍匐跪拜在地上，向前方的王者頂禮膜拜。
不久，天空中有人宛如踩著階梯，一步一步慢慢下來。
一道冰冷宛如深淵孤寂的眼眸出現在視野。
就是在這一瞬間，烏鑫的預言術失效。
他雙眸露出兩行血淚，再也無法看到更多的片段。
不管重覆看多少次，不管他各種用盡折壽、獻祭等各種辦法，嘗試改過那麽多次，甚至因一己之私改變那麽多人的節點……
唯獨這個破滅的未來始終沒有消失過。也無法窺視那兇悍無敵的魔尊到底是誰。
“師尊，你的眼睛怎麽又流血了？”女子驚詫的聲音響起。
很快，柔軟的絲帕落在了他的臉上。
烏鑫將其揮開，拒絕塗藥，任由鮮血滾滾落下。
許久後——
“赫赫。”烏鑫嗓音沙啞的笑了笑，迎著喉嚨裏的鮮血又灌了好幾口酒下去，“人族修士那邊……隨你，我是不會管了。”
說罷，他施施然地睡過去。
雖說人族修士只能從磨礪中爬出來，過度的溺愛也是對人境的摧毀。
但若是習慣以歷練之名，對人族修士的生死視而不見，這樣冷漠的修真界，真的能拯救更多的人？這樣冷漠的人境還有存在的必要嗎？
烏鑫聽到女子離開的腳步聲，又一次給自己灌了口酒。
他看著高高的天空，看著如白雪的白雲，忽然悶笑一聲：“反正當初你們什麽也沒說，讓我從心，那我搖擺不定的，也是從心吧。”
……
蘇雲湉看著神色緊張的林笙笙，疑惑道：“你確定？你的師兄師姐是如何聯絡上你的？”
林笙笙語速很慌：“是這樣，我前兩日將您的魔晶掛在傳訊符裏面，引起了很大的反響，然後我師兄師姐就忽然找上門，說他們到陽城了，問我具體在哪。我沒有告訴他們。”
最後一句，斬釘截鐵得像是在表忠心。
“然後我剛剛打算用傳音符問咨詢時，發現傳音符無法使用。與此同時我看到一條師姐發來的消息，讓我速離陽城。再之後，我看到他們給我留下的宗門特殊印記——讓我快逃。
我看完就往邊界方向悄悄查看了下情況，發現我們被罩在黑色的結界裏。”
“黑色的結界？”蘇雲湉咬了咬下唇，“就是靠近之後，還會有黑色爪子的那種？”
“好像是……”林笙笙不敢肯定，猶豫了下道，“我本打算靠近，但是有一只鳥飛過去時被一道黑影拖進去，我便沒敢再靠近，”
蘇雲湉疑惑起來。
這個聽起來很像是《墜仙》中期的古神覆蘇劇本。
只是，她記得古神覆蘇最關鍵的點是人族靈魂，當初魔域陽城打著歡迎三界所有人的旗幟，幾乎將這裏打造成最熱鬧公平的旅游城市。
無數人蜂擁而至，看稀奇、做生意的應有盡有。
結果到後期，魔域陽城的祭祀猛然翻臉，用四魔陣法將所有人困在城內，吸幹了大約數萬人類才將古神初步喚醒。成功開啟這黑色的古神化身。
不說別的，現在魔域陽城人口就很少，這古神到底是怎麽喚醒的？
“蘇道友，我先去救……”
“你打算怎麽救？你知道他們在哪裏？你知道怎麽過去？你知道魔族哪裏的防守點最少嗎？”蘇雲湉三連問。
林笙笙一時被哽住，很快認真道：“我都不知道！但我還是要去……”
“要去送死？”蘇雲湉見對方的眼睛紅起來，又道，“ 一起去吧。走半神廟。”
“不！你不要去了。”林笙笙聞言一楞，連連擺手，“這是我們兩界宗的……”
“我得去，不是為了你兩界宗，純粹是為了自救。”蘇雲湉說得很直白。如果古神沒有開啟結界，她只要找到半神廟的毛球就可以離開，但若古神開啟了結界，起碼得有三人同時運轉靈力開啟陣法才能破陣。
“什麽？”
“走吧。”
她看著距離煉氣期後期還有五分之一的經驗值。
與其賭升級後的技能概率，還不如腳踏實地優化看得見的。
唉……
看來煉氣期後期對她而言真的是個坎！
“……可……”
“不知這位道友想帶我們師弟去何處？”外面忽然傳來女性清冷禮貌的嗓音。
蘇雲湉擡頭一看，原來是曾經在酒樓有過一面之源，兩界山的領頭人柳道友和房道友。
不過此時她易容成少年郎的形象，這兩人也只是探究地打量她一眼，便禮貌地移開視線。
“房師兄，柳師姐？”林笙笙的語氣有些慌張，他偷瞄蘇雲湉一眼，“你們怎麽找過來？”
房師兄和柳師姐對視一眼。
柳師姐沒好氣地上前敲了林笙笙的腦門一下：“你這沒良心的小師弟。好幾天沒給我們回音訊。邱長老知道情況後都快急死了，我們過來尋你，你還沒個好脾氣。”
“不，我回了，回了！很抱歉，我就是現在……”林笙笙說話也有些亂。
柳師姐沒有搭理林笙笙，目光落在了蘇雲湉身上：“這位道友，多謝您對師弟的幫助。待得我們成功脫困，日後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，義不容辭。不過現在，我們必須馬上前往西區的城墻救援，那裏還很多道友被圍住，至於道友你是否……”
“哎……”林笙笙連連拉扯柳師姐，“師姐，蘇道友說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蘇雲湉也不太想和他們多打交道，這裏不行還可以邀請下一個，“你們若是著急，可以先行離開了。”
不多接觸也好，這個“蘇凡”的馬甲也能多穿會。
“蘇道友……”林笙笙表情哀怨，他以為是柳師姐那話觸怒到蘇雲湉，連忙給了柳師姐幾個眼神，含糊暗示：“我們蘇道友在符箓上的天賦很強。師姐你不要再說了。”
柳茹雪聞言一楞，林笙笙師承邱長老，在符箓方面的眼界極其高，連他都這麽說。
但……她很快又覺得小師弟或許是被騙了，對方修為才是個煉氣期。在這種地方練氣期又能頂什麽用？
不等柳如雪多想，外面忽然傳來魔族奔騰而來，咆哮的聲音。
柳如雪探出身體一看，就是他們過來的路徑，居然還跟過來了30多個魔族。她與房師兄對視一眼，眼底都閃過一抹緊張和愧疚。
殊不知，這些魔族根本不是追蹤他們而來，他們的目標一直很明確。
甚至因為察覺到柳茹雪兩人的存在，原本打算率先出手的王家修士，因為害怕暴露自己的靈力，進而暴露王家，便又縮回去，躲在一旁。
柳茹雪看向蘇雲湉：“很抱歉，這位蘇道友麻煩你與師弟先跑，我們殿後。”
林笙笙瘋狂搖頭：“蘇大佬您先走，我留下。”
“你一個煉氣期留下來做什麽？”柳如雪對林笙笙的態度就沒有那麽溫和，又是一個指蹦彈過去，“趕緊收拾收拾走人，別給我和房師兄添麻煩。”
“不是，師姐，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。”
“我給你留面子？你能不能給兩界宗留點臉面？給我留點面子，難道一定要讓其他道友看笑話……”
柳如雪一想到這幾天辛苦尋找林笙笙的日子，就控制不住說教的內心，“叭叭叭”不給對面任何機會一通輸出。
等她快說完時，林笙笙已經被念叨成蹲地蘑菇，柳茹雪才愕然發現原本佇立在旁邊的蘇道友不見了。
她猛地扭頭，就看見房師兄正摸著下巴，若有所思的看著外面。
“房師兄，你可看見……”
“我知道，在那……”房師兄指著外面的魔族。然後他一把將急匆匆想要飛過去的柳如雪拉回來，“先等等，既然對方堅持！你總得給別人機會。”
“還給什麽機會！房師兄，你沒看見對方已經打不過跑了嗎？”
柳茹雪一氣之下直接踩了房師兄一腳，然後便追了過去。
房師兄面露無奈，低聲：“那你也看看對方那精氣神，擺明是故意誘敵，分散之後逐一擊破啊。”他搖了搖頭，然後拉著林笙笙一起，追了過去。
……
蘇雲湉早在對方拿蘇天霄出來舉例子“啪啪啪”打林笙笙臉的時候，就心情微妙地偷溜了。
她沒想到這個柳師姐居然和蘇天霄還有過幾面之緣。
聽對方那一聲聲吐槽，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歡喜冤家。
幸虧《墜仙》不是主打後宮的仙俠文，要不然讓她時刻看一堆嫂子的修羅場，也會很無語。
蘇雲湉甩開腦海中的念頭，慢慢來到破廟的邊緣，仔細打量了一下對面疾馳而來的隊伍。
大約三十個魔族。
她敏銳地註意到，之前放棄追捕她的魔族也在三十個其中，這兩個境界比她高一些的魔族位於第三排的樣子，換句話說，列隊在他們前面的，也就是起碼十五個以上的魔族境界高過她。
蘇雲湉咬了咬牙，如果是這樣，那這個極限拉扯得更勤快點。
到底要怎麽拉扯？
怎麽才能勾著對方幾個幾個的出來呢？
蘇雲湉探身出去，開始徘徊試探。
始終盯著這邊的王修士見狀，立刻扭頭看向吳修士：“是不是她？”
吳修士仔細觀察了一下，猶豫著點頭：“應該沒錯吧……”
王修士猛地踹了吳修士一腳，聲音音側側：“什麽叫做應該……我不想在贗品身上浪費時間，最好給我弄清楚。”
“是，是……肯定是她。”吳修士像鵪鶉一樣瑟瑟發抖。
“……哼。”
王修士回過頭謹慎地看了眼破廟，他敏銳地察覺到有其他人族修士的氣息。
他繼續藏於暗處，猶豫了幾秒，然後對身側三十名魔修發出讓他們一起出擊殺死蘇雲湉的命令。
王修士不想給對方任何翻盤的可能性。
奈何，他是這麽想，魔修們卻不這麽認為。
尤其是為首的三位小隊長對視一眼，他們坐在打著響鼻的魔獸上，扭頭看向王修士，語氣帶著疑惑：“對面才一個人？”
王修士冷著臉：“對。必須……”
“吼！”左側的小隊長猛地膨脹上半身，化身為虎頭對著王修士一陣咆哮，“你在瞧不起我們？你讓我們三十個打一個小煉氣期？你以為我們是誰？我們是魔域陽城最精英的人！那一個小家夥，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。”
“不是……”王修士麻木地給臉擦了把口水，他還想講幾句“莫欺少年窮”的道理，就見那位虎妖小隊長已經按捺不住地沖出去。
王修士，暗罵一聲蠻族蠢貨，他忙對其他魔修說：“你們也跟上。”
其他魔族或冷漠，或裝作沒聽見，反正沒有一個人動。
王修士氣得臉色通紅，然而這些魔族本來就是借調過來的，不聽他指揮也沒辦法。他只能恨恨不平地看著那邊，一時間，竟不知道是期待魔族殺了蘇雲湉，還是殺不了蘇雲湉。
……
蘇雲湉正思索如何突破，恰好看見對面跑來一個魔族，其他二十九人看戲。
頓時滿心安慰。
老天爺還是沒有拋棄她。
蘇雲湉看著距離升級‘火’符箓還差一點的經驗值，決定先對這一位老虎頭魔族身上多薅一點羊毛。
她先是沖了過去，在與對方還有100米的距離時，給那魔修丟了站‘火’符箓，
再之後，她繞到狹窄的後方，頭也不回地逃跑。
這一操作別說魔修沒想到，就是蹲在後面觀察的王修士也是一臉愕然。
半妖虎魔修先是讓雙爪無限倍化，將迎面而來的火符箓拍滅。輕蔑地看著那點火星，然後狂妄地大笑起來，整個空間都能聽見他酣暢淋漓的笑聲。
笑完之後，他還不忘回頭沖王修士發出嘲諷的怒吼：“就這？懦弱！你們人族都是懦夫！”
王修士氣得不行，但現狀卻讓他啞口無言。
他原以為能殺得了一名魔修隊長的蘇雲湉，怎麽的都是那種拔劍自然神，英勇抗敵的悍將。
沒想到對方的攻擊居然這麽弱？
丟了個符箓就跑？
膽小鬼！
……
王修士怒罵一聲，他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沒有急著下判斷，選擇等候。
一盞茶時間，半個時辰，乃至於一個時辰後……
魔族追擊蘇雲湉出擊後，兩人始終沒有回來的身影。
王修士正疑惑時，一只黑色的八哥飛了過來，同時帶來虎妖狂傲的聲音：“再來兩個，跑了這麽久，給我送點酒水烙餅來。啊對了……要美魔女送來，哈哈哈……”
伴隨著後面一句話，原本懶洋洋的魔修們發出“嘿嘿嘿”的笑聲。
“看來虎大哥很愜意啊……還記得點美魔女。”
“估計是追個幹癟小子無趣了……不搞點作料，不搞個餅包著，下不了嘴吧。”
“人族的肉，或許沒那麽好吃。”
……
王修士聽到後半句時臉色又一次黑了。
哪怕與魔族合作，他也是人類，聽到同類被當成食物點評，王修士內心還是很憤怒。不過很快，他又想到王家族長王吉叮囑他的話，心下冷笑，且讓你們這些魔修再猖狂一會。
他穩住心態，同時，他的視線不自覺地看向之前通風報信，哭著說隊長被殺的兩個魔族身上。
他現在懷疑這兩魔族玩了的一出“苦肉計”，或許是這兩人合謀把魔族隊長殺了，然後鍋扣扣在人族身上，然後讓他判斷出錯，出這麽大的糗。
越想越覺得有道理，王修士惱怒地又踹了吳修士一腳，然後恨恨地決定前往古廟處。
他要去那裏守好王家的根，這裏懶得管了。
吳修士戰戰兢兢地跟在後面，王修士回頭涼涼道：“你留在在這裏！”
“什麽！”吳修士尖叫出聲。
他看了一圈周圍的魔修，還有幾個魔族註意到他的視線後惡劣地沖他舔下牙尖。
吳修士顫抖地低聲道：“我，我能跟著您嗎？我……”他害怕會被吃了。
“你在這裏盯著蘇雲湉。”王修士不耐煩地看著他，表情相當冷漠，“到時候有任何變故，及時聯絡我……”說罷，他不再看這裏，乘坐一只魔獸，向著煞氣沖天的古廟疾馳而去。
吳修士害怕地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。
忽然，他嗅到一股極其血腥的惡臭，回頭一看看見獠牙和紅舌，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。
原來是一只魔獸沖他張開大嘴。
“哈哈哈哈哈！”
其他魔族看樂子一樣笑出聲，他們隨便派遣了幾個魔族帶著美魔女和酒水，跟著八哥追隨而去。
……
數裏之外，柳師妹和房師兄神色詭異地看著蘇雲湉。
他們追上來時，是抱著想要怒殺魔族，救援同族的心思。
可當他們看到眼前這一幕後。
“啊！啊！啊！你燒死我吧！救，救命！……”
之前那只傲慢的虎妖，此時整個身軀被鐵鏈，狼狽不堪地被鎖在一個巨大的石頭上，眼睛鼻子都哭得紅腫起來。它兩只手和兩條腿都冒著火“劈裏啪啦”不停地在燃燒，甚至能聞到一陣陣烤肉香。
而樣貌普通的少年修士，則拿著一根鐵錘，表情非常認真，對準虎妖沒有被燒起來的地方，用力地捶打。
柳茹雪忍不住回想起剛剛追上來時，她剛準備出手相助，就看見少年修士跑到一半忽然停下了，優雅地開始啃包子。柳茹雪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摔個嘴啃泥。之後不需要房師兄提醒，她就決定再觀摩一下。
這一觀摩，就觀摩了將近半個時辰。
在這段時間，柳茹雪看著對方是如何戲耍對方，反覆拉扯。
每次在魔族以為自己快要勝利時，對方又會快速脫身，跑到對方無法觸及的地方。可等魔族想要放棄時，對方又會故意回來，裝出頹弱的模樣……
如此反覆許久，直到將這只魔族消耗得精疲力竭，少年成功將其捕獲。
之後，少年還讓魔族偽裝成很囂張的樣子，利用八哥傳音符勾其他的魔族過來。
做完這一切，少年修士繼續一邊捶打，嘴裏一邊念念有詞，似乎在計算什麽。
“+3”
“+2.4”
“+1？嗯，果然，打已經被燒痛的地方，是沒什麽經驗值。”少年修士皺眉看著魔族被燃燒的手，搖了搖頭，繼續全神貫註地砸對方的胸腔。
“砰！砰！砰！……”
說實話，他們最初看到這一幕很解氣，但看了半個時辰，他們都看得有些膽寒。
等蘇雲湉終於笑著收回手。
柳師姐忍不住開口道：“你，這是在做什麽？”
“修煉啊！”對方答得理所當然。
“這樣能修煉？”柳師姐滿臉不相信，忍不住開口道，“我能明白你對魔族的怨恨，想要發洩怒氣也不是不可以。但某些時候還要看看大局，現在還有很多修士需要……”
柳茹雪話都沒說完，就看見對方抽出三十張已經繪制好的符箓往天空中輕輕一丟。
三十張符箓自動整齊排好，列成三排出現環繞在她面前。
蘇雲湉右手輕輕一轉，狼毫筆沾染上朱砂，然後她在已經繪制好的火符箓上，順著符箓痕跡，如同填色般快速地重新描繪了一遍。
這番動作特別的寫意瀟灑。
每一張符箓在被狼毫筆重新填色後，都能看見符紙上閃過一層靈寶光芒。
更令柳茹雪震驚的是，蘇雲湉輕輕抖了一張‘火’符的符箓。
居然有一個小火靈從裏面冒了出來。
它左腳還踩著風火輪，像是很喜歡自己的新造型一樣，對著蘇雲湉“呼呼呼~~”直吹。
柳師姐看得發呆。
她看見了什麽？她居然看到了落筆成精的天賦大師。
怪不得，怪不得她師弟之前那麽黏糊。
這時，柳師姐聽到自家那笨師弟，驚訝的聲音還透著傻氣：“哇！蘇真人，這小火靈的樣子怎麽改變了？”
什麽！這還能變化的嗎？
“對啊！打了許久，總還是要升級的嘛。”對方完全是不當一回事地口氣。
柳茹雪聽到這一陣風中淩亂。
落筆成精的五行小精靈還可以升級？
聞所未聞啊！
怎麽升級的？難道是虐打魔族？
這時，林笙笙的聲音充滿了讚嘆和疑惑：“蘇真人，難道說這還能升級的？”
柳師姐聽到這句，不自覺地看向對方，就見蘇真人表情放空地看了一會遠處。
不久，對方才緩緩地開口道：“問題不大。如果這回魔族給力，或許在前往半神廟前還能再升級一次。畢竟我是弱小的煉氣期，多準備點更穩妥點。”
蘇雲湉不是瞎說。
‘火’符箓每升級一次，經驗值耗費量數倍增加。這回差不多用了一大截經驗值才成功一次。
——‘火’符箓（4）
升級之後的小火人，體積大小沒變，樣子有點像腳踏風火輪的哪咤，雖然只有一個輪子。
噴射出去的火焰變少了，面積也變小，但是火焰的威力明顯增加。
但是還不夠。
為了生命安全，她得做更充沛的準備。
蘇雲湉說完，現場一片安靜。
忽然間，她看見柳茹雪忽然猛地低頭道：“對不起！蘇真人，之前是我見識短淺。”
這回林笙笙也在一旁，語氣帶點炫耀的口吻：“師姐，我早和你說過的嘛……有志不在修為高。”
蘇雲湉：“……”
這時，不遠處忽然爆發出驚天的魔氣。
原本平靜的天空露出一只巨大的黑色嘴巴，嘴巴兩邊伸出兩個黑色的手指，這些手指向下一撈，然後好像有什麽火、雷之類的在黑色手指附近炸響。
但這些攻擊似乎無法給予黑色手指任何傷害，伴隨著淒厲的一聲慘叫，黑色手指將兩個人族修士丟入嘴巴中。而在人身死道消的時候，有一個看起來是元嬰的光點趁機跑出來。
房師兄甚至都掏出了護靈的法器，想幫助好不容易跑出去的前輩。
沒想到，那元嬰還未跑幾步，就被天空中黑色的手抓住，然後像是丟一顆軟糖般往嘴巴裏一丟，沒了。
緊接著，這黑色嘴巴消失。
天空又一次恢覆成黑色的光滑罩。
不過這強悍無敵的一幕，卻令所有人心中為之膽寒。
蘇雲湉皺起眉，太強了，太快了！
古神覆蘇的過程遠比《墜仙》裏記載的還要快很多。
怎麽會這樣？難道是因為犧牲者不是凡人，是修士？
糟糕，時間真的不夠。
這時，原本一直沒有開口的房師兄忽然上前一步，認真鞠躬道：“蘇道友，能否請您多照顧一會小師弟。”
“什麽？”林笙笙一楞。
他還未動，就被身旁的柳茹雪給一手刀打暈。
柳茹雪平靜地將暈過去的林笙笙放在不遠處的石塊盤，讓他依靠著。
“麻煩您了。”柳茹雪沖蘇雲湉微微頜首，“多保重。”
蘇雲湉聞言一楞。
他們準備如何？
這兩人，一個是築基期，另外一個頂天是金丹期。而那邊可是連元嬰期修士都噗通不出水花的地。
這時，就見柳茹雪與房師兄默契地對視一眼。
兩人既沒有慷慨激詞，也沒有發表怨氣。他們的表情相當平靜，毫不拖泥帶水地向黑色手爪之前出現的地方，飛速前進。
蘇雲湉看著他們的背影發了會呆。
他們是打算去送死？《墜仙》不是單純的打臉爽文嗎？
“淦！”蘇雲湉看著不遠處已經被八哥勾引過來的三個魔族，走過去幾個耳刮子將林笙笙給弄醒，默念，“我也是為了自救，自救，自救！”
這時，一只淡藍色的蝴蝶扇著翅膀飛過來。
“蘇道友？可否需要我幫忙？”熟悉的嗓音響起。
蘇雲湉忙著告訴暈乎乎的林笙笙情況，便敷衍地拍拍淡藍色蝴蝶的翅膀：“稍等等，我等會再給牧道友回……”
蝴蝶抖了抖翅膀。
她忽然意識到不對勁，剛剛牧道友是不是問了個相關問題。
蘇雲湉猛回頭，就看見皮膚有些蒼白的牧餘目光深遠地看著高空，片刻後，他偏過頭，臉上的表情很沈穩。
作者有話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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烏金金的心情很焦躁。
大白紙人消失, 躺在床上人的氣血明顯變差，每一個出來的修士都說沒看過蘇凡。
要不是屬於“蘇凡”的銘牌還亮著，他真的要按耐不住沖動。
可他的等待沒有等到好消息, 更糟糕的情況發生, 魔域陽城居然出現了連元嬰期大能都束手無策的變故。
烏金金一咬牙，再次厚臉皮聯絡烏家老祖宗。
他本以為老祖宗就算遲到, 也總會過來, 沒想到對方居然給他留了一句言。
“不來, 別總想著依靠我。”
烏金金看到這句話又羞又愧, 他在“蘇天霄”的房間徘徊了一會，最後給管家、徐元元都發了信息，讓他們過來幫忙照顧蘇天霄。
然後他快速收拾了武器、靈石和法器, 向著天品閣沖過去。
那裏聚集了很多迫不及待, 自發組隊要進去救人的修士。
……
百裏之外的高空。
烏家老祖手上捏著一枚棋子，喝了口酒，半天也沒有放下去。
“那孩子要進去了。”旁邊忽然傳來空靈的聲音，原是位身穿青色漢服, 一根竹簽盤發的女子, “可能會死的。”
烏家老祖又給自己灌了口酒，臉上笑得泛起紅潤：“我最喜歡他的一點就是重情義, 不過也該讓他知道，沒有實力, 光會喊喊口號是最沒有用的。”
女子沈默了一會兒, 忽然開口道：“師尊, 你是不希望他類你嗎？”
“別再喚我師尊。”烏家祖宗停頓了一下, 聲音很淡。
“好的, 烏鑫。”女子簡單應道。
“你……”烏鑫哭笑不得地搖搖頭。又一次放浪不羈的給自己灌了口酒, “大膽。不知尊卑禮數。”
女子笑了笑，忽然又開口道：“她是你等的人嗎？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烏鑫忽然狂傲不羈的笑起來，“你啊！真是大師姐當多了，直到現在還這麽愛操心。她不是……或者說我也不知道……這得看開天劍的意思。行了，我這一生也不光是為了那人才來，我不是還收了你們這些好徒弟嗎？”
“呵呵！”女子恬淡的面容，露出一抹冷笑，“然後就把我們都趕走了。”
烏家老祖宗裝作沒聽見，繼續喝酒。
女子起身，水袖輕輕一揮，居然顯現的是天品閣劉閣主都無法破開的，魔域陽城內部的一角。
此時，城內已有修士意識到不對勁，想要聯手沖破魔族們的封鎖，然而魔族根本不給他們任何機會。
魔族不需要節省魔力，他們肆無忌憚地用術法橫掃攻擊。而人族修士卻只能精打細算，左右逃避，此消彼長，雙方光氣勢就不是一個檔次。
試圖沖出去的修士沒有一個成功。
他們狼狽不堪，看著幾百上千魔族嘻嘻哈哈的嘲笑聲，終於有有血性的人族修士爆發了。
他不顧身後同門的阻攔，在又一次面對魔族的掃蕩時，選擇自曝，“砰！”成功拉了兩個魔修下水，英勇就義。
“嗚……寧道友，走好。”
“太可恨了！這些魔族太可恨了，實在不行我也如寧道友……”
說這句話的人還未說完，就看到令他呲目裂牙的一幕。
原來寧道友自爆身亡後，他屍體附近的魔族居然早有準備地拿著布袋，將那些殘肢和骨血一點不漏地收集起來，然後喜笑顏開地將其丟入黑色的液體中。
緊接著，令他們心有餘悸的黑色爪子再次出現。
它居然像有靈智一樣打開袋子將裏面少許的魔族屍體丟出來，將人類的血舔幹凈，然後嫌棄地將袋子丟出來。
這一套動作下來，所有修士的心都涼了。他們看著密密麻麻的魔修，聽著他們猖狂的笑聲，很多人心態都崩了。
“他們，他們是把我們當儲備糧嗎？”
“可惡可惡可恨可恨！”
“嗚嗚嗚……師兄，師父，誰，誰來救救我們？”
……
女子看到水鏡術裏面的一切，眼中閃爍著不忍心，她看向烏鑫：“師尊，不可以出手嗎？”
烏鑫依舊喝著酒，雙眼迷離仿佛什麽也沒有看見。
好一會後，他見女子依舊堅持地看著他。烏鑫忽然起身，淺淺地嘟囔：“我早說過……不是那麽好承擔的。”
烏鑫會這麽說，是因為他預測到過更多，更血腥的未來片段。
在不知何時的未來，十三聖賢布置的法陣即將破碎。
數不勝數的妖獸，面目猖狂的魔族，一個個雙眸猩紅地聚集在邊疆，向著弱點不停地發動攻擊。
這時，皓日當空。
一道帶著火焰的長劍，伴隨著凜冽的氣勢，向著人族境地，幾乎以頃天之勢壓制而來。
“轟隆！”
以長劍劍鋒為中心，地面出現一道深不見底的裂谷，裂縫兩邊乍起的塵土都如掀開的滔天海浪，向著兩邊拍去，將三族戰士同時推開幾十米遠。
僅僅只是一劍。
人族修士幾乎是拿人命堆來的微小優勢，驟然破滅。
廝殺慘烈的戰場也在一瞬間戛然而止。
片刻後，魔族的修士們面容狂熱的歡呼咆哮，他們一個個渾身魔力暴漲，露出最猙獰最威猛的一面，然後全體匍匐跪拜在地上，向前方的王者頂禮膜拜。
不久，天空中有人宛如踩著階梯，一步一步慢慢下來。
一道冰冷宛如深淵孤寂的眼眸出現在視野。
就是在這一瞬間，烏鑫的預言術失效。
他雙眸露出兩行血淚，再也無法看到更多的片段。
不管重覆看多少次，不管他各種用盡折壽、獻祭等各種辦法，嘗試改過那麽多次，甚至因一己之私改變那麽多人的節點……
唯獨這個破滅的未來始終沒有消失過。也無法窺視那兇悍無敵的魔尊到底是誰。
“師尊，你的眼睛怎麽又流血了？”女子驚詫的聲音響起。
很快，柔軟的絲帕落在了他的臉上。
烏鑫將其揮開，拒絕塗藥，任由鮮血滾滾落下。
許久後——
“赫赫。”烏鑫嗓音沙啞的笑了笑，迎著喉嚨裏的鮮血又灌了好幾口酒下去，“人族修士那邊……隨你，我是不會管了。”
說罷，他施施然地睡過去。
雖說人族修士只能從磨礪中爬出來，過度的溺愛也是對人境的摧毀。
但若是習慣以歷練之名，對人族修士的生死視而不見，這樣冷漠的修真界，真的能拯救更多的人？這樣冷漠的人境還有存在的必要嗎？
烏鑫聽到女子離開的腳步聲，又一次給自己灌了口酒。
他看著高高的天空，看著如白雪的白雲，忽然悶笑一聲：“反正當初你們什麽也沒說，讓我從心，那我搖擺不定的，也是從心吧。”
……
蘇雲湉看著神色緊張的林笙笙，疑惑道：“你確定？你的師兄師姐是如何聯絡上你的？”
林笙笙語速很慌：“是這樣，我前兩日將您的魔晶掛在傳訊符裏面，引起了很大的反響，然後我師兄師姐就忽然找上門，說他們到陽城了，問我具體在哪。我沒有告訴他們。”
最後一句，斬釘截鐵得像是在表忠心。
“然後我剛剛打算用傳音符問咨詢時，發現傳音符無法使用。與此同時我看到一條師姐發來的消息，讓我速離陽城。再之後，我看到他們給我留下的宗門特殊印記——讓我快逃。
我看完就往邊界方向悄悄查看了下情況，發現我們被罩在黑色的結界裏。”
“黑色的結界？”蘇雲湉咬了咬下唇，“就是靠近之後，還會有黑色爪子的那種？”
“好像是……”林笙笙不敢肯定，猶豫了下道，“我本打算靠近，但是有一只鳥飛過去時被一道黑影拖進去，我便沒敢再靠近，”
蘇雲湉疑惑起來。
這個聽起來很像是《墜仙》中期的古神覆蘇劇本。
只是，她記得古神覆蘇最關鍵的點是人族靈魂，當初魔域陽城打著歡迎三界所有人的旗幟，幾乎將這裏打造成最熱鬧公平的旅游城市。
無數人蜂擁而至，看稀奇、做生意的應有盡有。
結果到後期，魔域陽城的祭祀猛然翻臉，用四魔陣法將所有人困在城內，吸幹了大約數萬人類才將古神初步喚醒。成功開啟這黑色的古神化身。
不說別的，現在魔域陽城人口就很少，這古神到底是怎麽喚醒的？
“蘇道友，我先去救……”
“你打算怎麽救？你知道他們在哪裏？你知道怎麽過去？你知道魔族哪裏的防守點最少嗎？”蘇雲湉三連問。
林笙笙一時被哽住，很快認真道：“我都不知道！但我還是要去……”
“要去送死？”蘇雲湉見對方的眼睛紅起來，又道，“ 一起去吧。走半神廟。”
“不！你不要去了。”林笙笙聞言一楞，連連擺手，“這是我們兩界宗的……”
“我得去，不是為了你兩界宗，純粹是為了自救。”蘇雲湉說得很直白。如果古神沒有開啟結界，她只要找到半神廟的毛球就可以離開，但若古神開啟了結界，起碼得有三人同時運轉靈力開啟陣法才能破陣。
“什麽？”
“走吧。”
她看著距離煉氣期後期還有五分之一的經驗值。
與其賭升級後的技能概率，還不如腳踏實地優化看得見的。
唉……
看來煉氣期後期對她而言真的是個坎！
“……可……”
“不知這位道友想帶我們師弟去何處？”外面忽然傳來女性清冷禮貌的嗓音。
蘇雲湉擡頭一看，原來是曾經在酒樓有過一面之源，兩界山的領頭人柳道友和房道友。
不過此時她易容成少年郎的形象，這兩人也只是探究地打量她一眼，便禮貌地移開視線。
“房師兄，柳師姐？”林笙笙的語氣有些慌張，他偷瞄蘇雲湉一眼，“你們怎麽找過來？”
房師兄和柳師姐對視一眼。
柳師姐沒好氣地上前敲了林笙笙的腦門一下：“你這沒良心的小師弟。好幾天沒給我們回音訊。邱長老知道情況後都快急死了，我們過來尋你，你還沒個好脾氣。”
“不，我回了，回了！很抱歉，我就是現在……”林笙笙說話也有些亂。
柳師姐沒有搭理林笙笙，目光落在了蘇雲湉身上：“這位道友，多謝您對師弟的幫助。待得我們成功脫困，日後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，義不容辭。不過現在，我們必須馬上前往西區的城墻救援，那裏還很多道友被圍住，至於道友你是否……”
“哎……”林笙笙連連拉扯柳師姐，“師姐，蘇道友說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蘇雲湉也不太想和他們多打交道，這裏不行還可以邀請下一個，“你們若是著急，可以先行離開了。”
不多接觸也好，這個“蘇凡”的馬甲也能多穿會。
“蘇道友……”林笙笙表情哀怨，他以為是柳師姐那話觸怒到蘇雲湉，連忙給了柳師姐幾個眼神，含糊暗示：“我們蘇道友在符箓上的天賦很強。師姐你不要再說了。”
柳茹雪聞言一楞，林笙笙師承邱長老，在符箓方面的眼界極其高，連他都這麽說。
但……她很快又覺得小師弟或許是被騙了，對方修為才是個煉氣期。在這種地方練氣期又能頂什麽用？
不等柳如雪多想，外面忽然傳來魔族奔騰而來，咆哮的聲音。
柳如雪探出身體一看，就是他們過來的路徑，居然還跟過來了30多個魔族。她與房師兄對視一眼，眼底都閃過一抹緊張和愧疚。
殊不知，這些魔族根本不是追蹤他們而來，他們的目標一直很明確。
甚至因為察覺到柳茹雪兩人的存在，原本打算率先出手的王家修士，因為害怕暴露自己的靈力，進而暴露王家，便又縮回去，躲在一旁。
柳茹雪看向蘇雲湉：“很抱歉，這位蘇道友麻煩你與師弟先跑，我們殿後。”
林笙笙瘋狂搖頭：“蘇大佬您先走，我留下。”
“你一個煉氣期留下來做什麽？”柳如雪對林笙笙的態度就沒有那麽溫和，又是一個指蹦彈過去，“趕緊收拾收拾走人，別給我和房師兄添麻煩。”
“不是，師姐，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。”
“我給你留面子？你能不能給兩界宗留點臉面？給我留點面子，難道一定要讓其他道友看笑話……”
柳如雪一想到這幾天辛苦尋找林笙笙的日子，就控制不住說教的內心，“叭叭叭”不給對面任何機會一通輸出。
等她快說完時，林笙笙已經被念叨成蹲地蘑菇，柳茹雪才愕然發現原本佇立在旁邊的蘇道友不見了。
她猛地扭頭，就看見房師兄正摸著下巴，若有所思的看著外面。
“房師兄，你可看見……”
“我知道，在那……”房師兄指著外面的魔族。然後他一把將急匆匆想要飛過去的柳如雪拉回來，“先等等，既然對方堅持！你總得給別人機會。”
“還給什麽機會！房師兄，你沒看見對方已經打不過跑了嗎？”
柳茹雪一氣之下直接踩了房師兄一腳，然後便追了過去。
房師兄面露無奈，低聲：“那你也看看對方那精氣神，擺明是故意誘敵，分散之後逐一擊破啊。”他搖了搖頭，然後拉著林笙笙一起，追了過去。
……
蘇雲湉早在對方拿蘇天霄出來舉例子“啪啪啪”打林笙笙臉的時候，就心情微妙地偷溜了。
她沒想到這個柳師姐居然和蘇天霄還有過幾面之緣。
聽對方那一聲聲吐槽，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歡喜冤家。
幸虧《墜仙》不是主打後宮的仙俠文，要不然讓她時刻看一堆嫂子的修羅場，也會很無語。
蘇雲湉甩開腦海中的念頭，慢慢來到破廟的邊緣，仔細打量了一下對面疾馳而來的隊伍。
大約三十個魔族。
她敏銳地註意到，之前放棄追捕她的魔族也在三十個其中，這兩個境界比她高一些的魔族位於第三排的樣子，換句話說，列隊在他們前面的，也就是起碼十五個以上的魔族境界高過她。
蘇雲湉咬了咬牙，如果是這樣，那這個極限拉扯得更勤快點。
到底要怎麽拉扯？
怎麽才能勾著對方幾個幾個的出來呢？
蘇雲湉探身出去，開始徘徊試探。
始終盯著這邊的王修士見狀，立刻扭頭看向吳修士：“是不是她？”
吳修士仔細觀察了一下，猶豫著點頭：“應該沒錯吧……”
王修士猛地踹了吳修士一腳，聲音音側側：“什麽叫做應該……我不想在贗品身上浪費時間，最好給我弄清楚。”
“是，是……肯定是她。”吳修士像鵪鶉一樣瑟瑟發抖。
“……哼。”
王修士回過頭謹慎地看了眼破廟，他敏銳地察覺到有其他人族修士的氣息。
他繼續藏於暗處，猶豫了幾秒，然後對身側三十名魔修發出讓他們一起出擊殺死蘇雲湉的命令。
王修士不想給對方任何翻盤的可能性。
奈何，他是這麽想，魔修們卻不這麽認為。
尤其是為首的三位小隊長對視一眼，他們坐在打著響鼻的魔獸上，扭頭看向王修士，語氣帶著疑惑：“對面才一個人？”
王修士冷著臉：“對。必須……”
“吼！”左側的小隊長猛地膨脹上半身，化身為虎頭對著王修士一陣咆哮，“你在瞧不起我們？你讓我們三十個打一個小煉氣期？你以為我們是誰？我們是魔域陽城最精英的人！那一個小家夥，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。”
“不是……”王修士麻木地給臉擦了把口水，他還想講幾句“莫欺少年窮”的道理，就見那位虎妖小隊長已經按捺不住地沖出去。
王修士，暗罵一聲蠻族蠢貨，他忙對其他魔修說：“你們也跟上。”
其他魔族或冷漠，或裝作沒聽見，反正沒有一個人動。
王修士氣得臉色通紅，然而這些魔族本來就是借調過來的，不聽他指揮也沒辦法。他只能恨恨不平地看著那邊，一時間，竟不知道是期待魔族殺了蘇雲湉，還是殺不了蘇雲湉。
……
蘇雲湉正思索如何突破，恰好看見對面跑來一個魔族，其他二十九人看戲。
頓時滿心安慰。
老天爺還是沒有拋棄她。
蘇雲湉看著距離升級‘火’符箓還差一點的經驗值，決定先對這一位老虎頭魔族身上多薅一點羊毛。
她先是沖了過去，在與對方還有100米的距離時，給那魔修丟了站‘火’符箓，
再之後，她繞到狹窄的後方，頭也不回地逃跑。
這一操作別說魔修沒想到，就是蹲在後面觀察的王修士也是一臉愕然。
半妖虎魔修先是讓雙爪無限倍化，將迎面而來的火符箓拍滅。輕蔑地看著那點火星，然後狂妄地大笑起來，整個空間都能聽見他酣暢淋漓的笑聲。
笑完之後，他還不忘回頭沖王修士發出嘲諷的怒吼：“就這？懦弱！你們人族都是懦夫！”
王修士氣得不行，但現狀卻讓他啞口無言。
他原以為能殺得了一名魔修隊長的蘇雲湉，怎麽的都是那種拔劍自然神，英勇抗敵的悍將。
沒想到對方的攻擊居然這麽弱？
丟了個符箓就跑？
膽小鬼！
……
王修士怒罵一聲，他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沒有急著下判斷，選擇等候。
一盞茶時間，半個時辰，乃至於一個時辰後……
魔族追擊蘇雲湉出擊後，兩人始終沒有回來的身影。
王修士正疑惑時，一只黑色的八哥飛了過來，同時帶來虎妖狂傲的聲音：“再來兩個，跑了這麽久，給我送點酒水烙餅來。啊對了……要美魔女送來，哈哈哈……”
伴隨著後面一句話，原本懶洋洋的魔修們發出“嘿嘿嘿”的笑聲。
“看來虎大哥很愜意啊……還記得點美魔女。”
“估計是追個幹癟小子無趣了……不搞點作料，不搞個餅包著，下不了嘴吧。”
“人族的肉，或許沒那麽好吃。”
……
王修士聽到後半句時臉色又一次黑了。
哪怕與魔族合作，他也是人類，聽到同類被當成食物點評，王修士內心還是很憤怒。不過很快，他又想到王家族長王吉叮囑他的話，心下冷笑，且讓你們這些魔修再猖狂一會。
他穩住心態，同時，他的視線不自覺地看向之前通風報信，哭著說隊長被殺的兩個魔族身上。
他現在懷疑這兩魔族玩了的一出“苦肉計”，或許是這兩人合謀把魔族隊長殺了，然後鍋扣扣在人族身上，然後讓他判斷出錯，出這麽大的糗。
越想越覺得有道理，王修士惱怒地又踹了吳修士一腳，然後恨恨地決定前往古廟處。
他要去那裏守好王家的根，這裏懶得管了。
吳修士戰戰兢兢地跟在後面，王修士回頭涼涼道：“你留在在這裏！”
“什麽！”吳修士尖叫出聲。
他看了一圈周圍的魔修，還有幾個魔族註意到他的視線後惡劣地沖他舔下牙尖。
吳修士顫抖地低聲道：“我，我能跟著您嗎？我……”他害怕會被吃了。
“你在這裏盯著蘇雲湉。”王修士不耐煩地看著他，表情相當冷漠，“到時候有任何變故，及時聯絡我……”說罷，他不再看這裏，乘坐一只魔獸，向著煞氣沖天的古廟疾馳而去。
吳修士害怕地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。
忽然，他嗅到一股極其血腥的惡臭，回頭一看看見獠牙和紅舌，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。
原來是一只魔獸沖他張開大嘴。
“哈哈哈哈哈！”
其他魔族看樂子一樣笑出聲，他們隨便派遣了幾個魔族帶著美魔女和酒水，跟著八哥追隨而去。
……
數裏之外，柳師妹和房師兄神色詭異地看著蘇雲湉。
他們追上來時，是抱著想要怒殺魔族，救援同族的心思。
可當他們看到眼前這一幕後。
“啊！啊！啊！你燒死我吧！救，救命！……”
之前那只傲慢的虎妖，此時整個身軀被鐵鏈，狼狽不堪地被鎖在一個巨大的石頭上，眼睛鼻子都哭得紅腫起來。它兩只手和兩條腿都冒著火“劈裏啪啦”不停地在燃燒，甚至能聞到一陣陣烤肉香。
而樣貌普通的少年修士，則拿著一根鐵錘，表情非常認真，對準虎妖沒有被燒起來的地方，用力地捶打。
柳茹雪忍不住回想起剛剛追上來時，她剛準備出手相助，就看見少年修士跑到一半忽然停下了，優雅地開始啃包子。柳茹雪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摔個嘴啃泥。之後不需要房師兄提醒，她就決定再觀摩一下。
這一觀摩，就觀摩了將近半個時辰。
在這段時間，柳茹雪看著對方是如何戲耍對方，反覆拉扯。
每次在魔族以為自己快要勝利時，對方又會快速脫身，跑到對方無法觸及的地方。可等魔族想要放棄時，對方又會故意回來，裝出頹弱的模樣……
如此反覆許久，直到將這只魔族消耗得精疲力竭，少年成功將其捕獲。
之後，少年還讓魔族偽裝成很囂張的樣子，利用八哥傳音符勾其他的魔族過來。
做完這一切，少年修士繼續一邊捶打，嘴裏一邊念念有詞，似乎在計算什麽。
“+3”
“+2.4”
“+1？嗯，果然，打已經被燒痛的地方，是沒什麽經驗值。”少年修士皺眉看著魔族被燃燒的手，搖了搖頭，繼續全神貫註地砸對方的胸腔。
“砰！砰！砰！……”
說實話，他們最初看到這一幕很解氣，但看了半個時辰，他們都看得有些膽寒。
等蘇雲湉終於笑著收回手。
柳師姐忍不住開口道：“你，這是在做什麽？”
“修煉啊！”對方答得理所當然。
“這樣能修煉？”柳師姐滿臉不相信，忍不住開口道，“我能明白你對魔族的怨恨，想要發洩怒氣也不是不可以。但某些時候還要看看大局，現在還有很多修士需要……”
柳茹雪話都沒說完，就看見對方抽出三十張已經繪制好的符箓往天空中輕輕一丟。
三十張符箓自動整齊排好，列成三排出現環繞在她面前。
蘇雲湉右手輕輕一轉，狼毫筆沾染上朱砂，然後她在已經繪制好的火符箓上，順著符箓痕跡，如同填色般快速地重新描繪了一遍。
這番動作特別的寫意瀟灑。
每一張符箓在被狼毫筆重新填色後，都能看見符紙上閃過一層靈寶光芒。
更令柳茹雪震驚的是，蘇雲湉輕輕抖了一張‘火’符的符箓。
居然有一個小火靈從裏面冒了出來。
它左腳還踩著風火輪，像是很喜歡自己的新造型一樣，對著蘇雲湉“呼呼呼~~”直吹。
柳師姐看得發呆。
她看見了什麽？她居然看到了落筆成精的天賦大師。
怪不得，怪不得她師弟之前那麽黏糊。
這時，柳師姐聽到自家那笨師弟，驚訝的聲音還透著傻氣：“哇！蘇真人，這小火靈的樣子怎麽改變了？”
什麽！這還能變化的嗎？
“對啊！打了許久，總還是要升級的嘛。”對方完全是不當一回事地口氣。
柳茹雪聽到這一陣風中淩亂。
落筆成精的五行小精靈還可以升級？
聞所未聞啊！
怎麽升級的？難道是虐打魔族？
這時，林笙笙的聲音充滿了讚嘆和疑惑：“蘇真人，難道說這還能升級的？”
柳師姐聽到這句，不自覺地看向對方，就見蘇真人表情放空地看了一會遠處。
不久，對方才緩緩地開口道：“問題不大。如果這回魔族給力，或許在前往半神廟前還能再升級一次。畢竟我是弱小的煉氣期，多準備點更穩妥點。”
蘇雲湉不是瞎說。
‘火’符箓每升級一次，經驗值耗費量數倍增加。這回差不多用了一大截經驗值才成功一次。
——‘火’符箓（4）
升級之後的小火人，體積大小沒變，樣子有點像腳踏風火輪的哪咤，雖然只有一個輪子。
噴射出去的火焰變少了，面積也變小，但是火焰的威力明顯增加。
但是還不夠。
為了生命安全，她得做更充沛的準備。
蘇雲湉說完，現場一片安靜。
忽然間，她看見柳茹雪忽然猛地低頭道：“對不起！蘇真人，之前是我見識短淺。”
這回林笙笙也在一旁，語氣帶點炫耀的口吻：“師姐，我早和你說過的嘛……有志不在修為高。”
蘇雲湉：“……”
這時，不遠處忽然爆發出驚天的魔氣。
原本平靜的天空露出一只巨大的黑色嘴巴，嘴巴兩邊伸出兩個黑色的手指，這些手指向下一撈，然後好像有什麽火、雷之類的在黑色手指附近炸響。
但這些攻擊似乎無法給予黑色手指任何傷害，伴隨著淒厲的一聲慘叫，黑色手指將兩個人族修士丟入嘴巴中。而在人身死道消的時候，有一個看起來是元嬰的光點趁機跑出來。
房師兄甚至都掏出了護靈的法器，想幫助好不容易跑出去的前輩。
沒想到，那元嬰還未跑幾步，就被天空中黑色的手抓住，然後像是丟一顆軟糖般往嘴巴裏一丟，沒了。
緊接著，這黑色嘴巴消失。
天空又一次恢覆成黑色的光滑罩。
不過這強悍無敵的一幕，卻令所有人心中為之膽寒。
蘇雲湉皺起眉，太強了，太快了！
古神覆蘇的過程遠比《墜仙》裏記載的還要快很多。
怎麽會這樣？難道是因為犧牲者不是凡人，是修士？
糟糕，時間真的不夠。
這時，原本一直沒有開口的房師兄忽然上前一步，認真鞠躬道：“蘇道友，能否請您多照顧一會小師弟。”
“什麽？”林笙笙一楞。
他還未動，就被身旁的柳茹雪給一手刀打暈。
柳茹雪平靜地將暈過去的林笙笙放在不遠處的石塊盤，讓他依靠著。
“麻煩您了。”柳茹雪沖蘇雲湉微微頜首，“多保重。”
蘇雲湉聞言一楞。
他們準備如何？
這兩人，一個是築基期，另外一個頂天是金丹期。而那邊可是連元嬰期修士都噗通不出水花的地。
這時，就見柳茹雪與房師兄默契地對視一眼。
兩人既沒有慷慨激詞，也沒有發表怨氣。他們的表情相當平靜，毫不拖泥帶水地向黑色手爪之前出現的地方，飛速前進。
蘇雲湉看著他們的背影發了會呆。
他們是打算去送死？《墜仙》不是單純的打臉爽文嗎？
“淦！”蘇雲湉看著不遠處已經被八哥勾引過來的三個魔族，走過去幾個耳刮子將林笙笙給弄醒，默念，“我也是為了自救，自救，自救！”
這時，一只淡藍色的蝴蝶扇著翅膀飛過來。
“蘇道友？可否需要我幫忙？”熟悉的嗓音響起。
蘇雲湉忙著告訴暈乎乎的林笙笙情況，便敷衍地拍拍淡藍色蝴蝶的翅膀：“稍等等，我等會再給牧道友回……”
蝴蝶抖了抖翅膀。
她忽然意識到不對勁，剛剛牧道友是不是問了個相關問題。
蘇雲湉猛回頭，就看見皮膚有些蒼白的牧餘目光深遠地看著高空，片刻後，他偏過頭，臉上的表情很沈穩。
作者有話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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